文/周子勋
李克强总理11月12日主持召开经济形势专家和企业家座谈会，对当前经济形势的新判断和未来经济政策的新部署引发市场重点关注。
今年以来，鉴于国际环境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和国内周期性、体制性与结构性矛盾叠加以及新旧动能转换阵痛凸显，我国经济有下行压力加大的迹象。前三季度经济增速逐季放缓就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一季度增长6.4%，二季度增长6.2%，三季度增长6.0%，市场密切关注未来经济增速是否会“破6”。最新公布的10月制造业PMI为49.3%，相比9月回落0.5个百分点，持续低于荣枯线；而10月CPI超出预期达到3.8%。这就很好理解为何10月和11月国务院两次经济形势座谈会都强调“增强底线意识和忧患意识”。
面对当前经济运行情况，相比以往“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灵活运用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工具”的提法，此次座谈会释放的重要政策信号是在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的基础上，更加强调逆周期政策的有效性和针对性。结合十九届四中全会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主旨精神，强调注重政策有效性可以解读为是增强宏观调控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体现。从某种意义上说，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升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必然要求科学有效的宏观调控。
从长期来看，中国经济的出路在于通过有效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解决结构性问题，实现向高端制造业的转移，满足国内消费者对高品质产品的需求，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以此提升经济的潜在增长力。但在短期内，在减少无效、低效投资的同时，对必要的投资做进一步优化就显得十分必要，这也是保持必要的经济增速和稳定的就业环境所必不可少的。
换言之，在加快政府投资的同时，如何拉动民间投资、改进投资有效性更加重要。在资本泛滥以及有稳定回报率的投资项目越来越少的情况下，资本流入实体经济的意愿本就很低；而由于一些地方政府在政策上设下了种种限制，比如仍存在“红顶中介”“红顶协会”垄断经营、违规收费以及“任性用权”、违规设置门槛、限制公平竞争等突出问题，导致民营资本无法开展公平、充分的市场竞争，投资意愿不断降低。这加剧了经济的进一步下滑，使得就业市场的结构性失衡问题进一步凸显。如何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是考验政府的一个难题。
此次座谈会强调优化地方政府专项债使用，支持小微、民营企业发展是一个重要信号。但扶持小微、民营企业是一项系统性工程，仅凭某几项政策或者某几个部门，远远不足以撬动小微、民营企业的发展，需要更加全面与细致的安排，为小微、民营企业营造良好的生存环境才行。这无形之中正好印证了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为何最近几次的会议内容均涉及中小银行问题，因为在我国的金融体系中，中小银行是支持小微、民营企业的重要力量。舒缓中小银行的经营风险，缓解城商行、农商行的压力，对金融行业无疑是有利的。解决中小银行的风险需要金融体制改革的深入和金融市场的逐步完善，这也是增强金融业治理能力的重中之重。
推进中国经济航船乘风破浪、行稳致远，不在于出台多少逆周期调节政策，关键在于各地方、各部门是否做到执行政策不打折扣、落实政策不讲条件。简言之，唯有保持政策有效性，中国经济才能持续稳定发展。